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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列仙传》

已更新:2023年3月28日


《赤松子》

赤松子者,神农时雨师也。服水玉以教神农,能入火自烧。往往至昆仑山上,常止西王母石室中,随风雨上下。炎帝少女追之,亦得仙,俱去。至高辛时,复为雨师。今之雨师本是焉。


眇眇赤松,飘飘少女。接手翻飞,泠然双举。纵身长风,俄翼玄圃。妙达巽坎,作范司雨。


《宁封子》

宁封子者,黄帝时人也,世传为黄帝陶正。有人过之,为其掌火,能出五色烟,久则以教封子。封子积火自烧,而随烟气上下,视其灰烬,犹有其骨。时人共葬于宁北山中。故谓之宁封子焉。


奇矣封子,妙禀自然。铄质洪炉,畅气五烟。遗骨灰烬,寄坟宁山。人睹其迹,恶识其玄。


《马师皇》

马师皇者,黄帝时马医也。知马形生死之诊,治之辄愈。后有龙下,向之垂耳张口,皇曰:“此龙有病,知我能治。”乃其下口中,以甘草汤饮之而愈。后数数有龙出其波,告而求治之。一旦,龙负皇而去。


师皇典马,厩无残驷。精感群龙,术兼殊类。灵虬报德,弥鳞衔辔。振跃天汉,粲有遗蔚。


《赤将子舆》

赤将子舆者,黄帝时人。不食五谷,而啖百草花。至尧帝时,为木工。能随风雨上下,时时于市中卖缴,亦谓之缴父云。


蒸民粒食,熟享遐祚。子舆拔俗,餐葩饮露。托身风雨,遥然矫步。云中可游,性命可度。


《黄帝》

黄帝者,号曰轩辕。能劾百神,朝而使之。弱而能言,圣而预知,知物之纪。自以为云师,有龙形。自择亡日,与群臣辞。至于卒,还葬桥山,山崩,柩空无尸,唯剑舄在焉。仙书云:黄帝采首山之铜,铸鼎于荆山之下,鼎成,有龙垂胡髯下迎帝,乃升天。群臣百僚悉持龙髯,从帝而升,攀帝弓及龙髯,拔而弓坠,群臣不得从,望帝而悲号。故后世以其处为鼎湖,名其弓为乌号焉。


神圣渊玄,邈哉帝皇。蹔莅万物,冠名百王。化周六合,数通无方。假葬桥山,超升昊苍。


《偓佺》

偓佺者,槐山采药父也,好食松实,形体生毛,长数寸,两目更方,能飞行逐走马。以松子遗尧,尧不暇服也。松者,简松也。时人受服者,皆至二三百岁焉。


偓佺饵松,体逸眸方。足蹑鸾凤,走超腾骧。遗赠尧门,贻此神方。尽性可辞,中智宜将。


《容成公》

容成公者,自称黄帝师,见于周穆王,能善辅导之事。取精于玄牝,其要谷神不死,守生养气者也。发白更黑,齿落更生。事与老子同,亦云老子师也。


亹亹容成,专气致柔。得一在昔,含光独游。道贯黄庭,伯阳仰俦。玄牝之门,庶几可求。


《方回》

方回者,尧时隐人也。尧聘以为闾士,炼食云母,亦与民人有病者。隐于五柞山中。夏启末为宦士,为人所劫,闭之室中,从求道。回化而得去,更以方回掩封其户。时人言,得回一丸泥涂门,户终不可开。


方回颐生,隐身五柞。咀嚼云英,栖心隙漠。劫闭幽室。重关自廓。印改掩封,终焉不落。


《老子》

老子姓李名耳,字伯阳,陈人也。生于殷,时为周柱下史。好养精气,贵接而不施。转为守藏史。积八十馀年。史记云:二百馀年时称为隐君子,諡曰聃。仲尼至周见老子,知其圣人,乃师之。后周德衰,乃乘青牛车去,入大秦。过函关,关令尹喜待而迎之,知真人也,乃强使著书,作《道德经》上下二卷。


老子无为,而无不为。道一生死,迹入灵奇。塞兑内镜,冥神绝涯。德合元气,寿同两仪。


《关令尹》

关令尹喜者,周大夫也。善内学,常服精华,隐德修行,时人莫知。老子西游,喜先见其气,知有真人当过,物色而遮之,果得老子。老子亦知其奇,为著书授之。后与老子俱游流沙,化胡,服苣胜实,莫知其所终。尹喜亦自著书九篇,号曰《关令子》。


尹喜抱关,含德为务。挹漱日华,仰玩玄度。候气真人,介焉独悟。俱济流沙,同归妙处。


《涓子》

涓子者齐人也,好饵术,接食其精。至三百年乃见于齐,著《天人经》四十八篇。后钓于荷泽。得鲤鱼腹中有符,隐于宕山,能致风雨。受伯阳《九仙法》。淮南山安,少得其文,不能解其旨也。其《琴心》三篇,有条理焉。


涓老饵术,享兹遐纪。九仙既传,三才乃理。赤鲤投符,风雨是使。拊琴幽岩,高栖遐峙。


《吕尚》

吕尚者冀州人也。生而内智,预见存亡。避纣之乱,隐于辽东四十年。适西周,匿于南山,钓于溪。三年不获鱼,比闾皆曰:“可已矣。”尚曰:“非尔所及也。”已而,果得兵钤于鱼腹中。文王梦得圣人,闻尚,遂载而归。至武王伐纣,尝作阴谋百馀篇。服泽芝地髓,具二百年而告亡。有难而不葬,后子葬之,无尸,唯有《玉钤》六篇在棺中云。


吕尚隐钓,瑞得赬鳞。通梦西伯,同乘入臣。沈谋籍世,芝体炼身。远代所称,美哉天人。


《啸父》

啸父者,冀州人也。少在西周市上补履,数十年人不知也。后奇其不老,好事者造求其术,不能得也。唯梁母得其作火法。临上三亮,上与梁母别,列数十火而升西,邑多奉祀之。


啸父驻形,年衰不迈。梁母遇之,历虚启会。丹火翼辉,紫烟成盖。眇企升云,抑绝华泰。


《师门》

师门者,啸父弟子也,亦能使火,食桃李葩。为夏孔甲龙师,孔甲不能顺其意,杀而埋之外野。一旦,风雨迎之,讫,则山木皆焚。孔甲祠而祷之,还而道死。


师门使火,赫炎其势。乃豢虬龙,潜灵隐惠。夏王虐之,神存质毙。风雨既降,肃尔高逝。


《务光》

务光者,夏时人也。耳长七寸,好琴,服蒲韭根。殷汤将伐桀,因光而谋。光曰:“非吾事也。”汤曰:“孰可?”曰:“吾不知也。”汤曰:“伊尹何如?”曰:“强力忍诟,吾不知其他。”汤既克桀,以天下让于光,曰:“智者谋之,武者遂之,仁者居之,古之道也。吾子胡不遂之!”光辞曰:“废上非义也,杀人非仁也,人犯其难,我享其利,非廉也。吾闻非义不受其禄,无道之世不践其位,况于尊我,我不忍久见也。”遂负石自沉于蓼水,已而自匿。后四百馀岁,至武丁时,复见。武丁欲以为相,不从。逼不以礼,遂投浮梁山,后游尚父山。


务光自仁,服食养真。冥游方外,独步常均。武丁虽高,让位不臣。负石自沉,虚无其身。


《仇生》

仇生者,不知何所人也。当殷汤时,为木正三十馀年,而更壮。皆知其奇人也,咸共师奉之。常食松脂,在尸乡北山上,自作石室。至周武王,幸其室而祀之。


异哉仇生,靡究其向。治身事君,老而更壮。灼灼容颜,怡怡德量。武王祠之,北山之上。


《彭祖》

彭祖者,殷大夫也。姓籛名铿,帝颛顼之孙陆终氏之中子,历夏至殷末八百馀岁。常食佳芝,善导引行气。历阳有彭祖仙室,前世祷请风雨,莫不辄应。常有两虎在祠左右,祠讫,地即有虎迹,云后升仙而去。


遐哉硕仙,时唯彭祖。道与化新,绵绵历古。隐伦玄室,灵著风雨。二虎啸时,莫我猜侮。


《邛疏》

邛疏者,周封史也。能行气炼形。煮石髓而服之,谓之石钟乳。至数百年,往来入太室山中,有卧石牀枕焉。


八珍促寿,五石延生。邛疏得之,炼髓饵精。人以百年,行迈身轻。寝息中岳,游步仙庭


《介子推》

介子推者,姓王名光,晋人也。隐而无名,悦赵成子,与游。旦有黄雀在门上,晋公子重耳异之。与出居外十馀年,劳苦不辞。及还,介山伯子常晨来呼推曰:“可去矣。”推辞母入山中,从伯子常游。后文公遣数千人,以玉帛礼之,不出。后三十年,见东海边,为王俗卖扇。后数十年,莫知所在。


王光沉默,享年遐久。出翼霸君,处契玄友。推禄让勤,何求何取。遯影介山,浪迹海右。


《马丹》

马丹者,晋耿之人也。当文侯时,为大夫。至献公时,复为幕府正。献公灭耿,杀恭太子,丹乃去。至赵宣子时,乘安车入晋都,候诸大夫。灵公欲仕之,逼不以礼,有迅风发屋,丹入回风中而去。北方人尊而祠之。


马丹官晋,与时污隆。事文去献,显没不穷。密网将设,从礼迅风。杳然独上,绝迹玄宫。


《平常生》

谷城乡平常生者,不知何所人也。数死复生,时人以为不然。后大水出,所害非一。而平辄在缺门山头大呼言:“平常生在此!”云复水雨五日必止。止则上山求祠之,但见平衣帔革带。后数十年,复为华阴门卒。


谷城妙匹,谲达奇逸。出生入死,不恒其质。玄化忘形,贵贱奚恤。暂降尘污,终腾云室。


《陆通》

陆通者,云楚狂接舆也。好养生,食橐庐木实及芜菁子。游诸名山,在蜀峨嵋山上,世世见之,历数百年去。


接舆乐道,养性潜辉。风讽尼父,谕以凤衰。纳气以和,存心以微。高步灵岳,长啸峨嵋。


《葛由》

葛由者,羌人也。周成王时,好刻木羊卖之。一旦骑羊而入西蜀,蜀中王侯贵人追之上绥山。绥山在峨嵋山西南,高无极也,随之者不复还,皆得仙道。故里谚曰:“得绥山一桃,虽不得仙,亦足以豪。”山下立祠数十处云。


木可为羊,羊亦可灵。灵在葛由,一致无经。爰陟崇绥,舒翼扬声。知术者仙,得桃者荣。


《江妃二女》

江妃二女者,不知何所人也。出游于江汉之湄,逢郑交甫。见而悦之,不知其神人也。谓其仆曰:“我欲下请其佩。”仆曰:“此间之人,皆习于辞,不得,恐罹悔焉。”交甫不听,遂下与之言曰:“二女劳矣。”二女曰:“客子有劳,妾何劳之有?”交甫曰:“橘是柚也,我盛之以笥,令附汉水,将流而下。我遵其旁,彩其芝而茹之。以知吾为不逊,愿请子之佩。”二女曰:“橘是柚也,我盛之以,令附汉水,将流而下。我遵其旁,彩其芝而茹之。”遂手解佩与交甫。交甫悦受,而怀之中当心。趋去数十步,视佩,空怀无佩。顾二女,忽然不见。


灵妃艳逸,时见江湄。丽服微步,流盻生姿。交甫遇之,凭情言私。鸣佩虚掷,绝影焉追?


《范蠡》

范蠡,字少伯,徐人也。事周师太公望,好服桂饮水。为越大夫,佐勾践破吴。后乘舟入海,变名姓,适齐,为鸱夷子。更后百馀年,见于陶,为陶朱君,财累亿万,号陶朱公。后弃之,兰陵卖药。后人世世识见之。


范蠡御桂,心虚志远。受业师望,载潜载惋。龙见越乡,功遂身返。屣脱千金,与道舒卷。


《琴高》

琴高者,赵人也。以鼓琴为宋康王舍人。行涓彭之术,浮游冀州涿(一作砀)郡之间二百馀年。后辞,入涿水中取龙子,与诸弟子期曰:“皆洁斋待于水傍。”设祠,果乘赤鲤来,出坐祠中。日有万人观之。留一月馀,复入水去。


琴高晏晏,司乐宋宫。离世孤逸,浮沉涿中。出跃赬鳞,入藻清冲。是任水解,其乐无穷。


《寇先》

寇先者,宋人也。以钓鱼为业,居睢水旁百馀年。得鱼,或放或卖或自食之。常著冠带,好种荔枝,食其葩实焉。宋景公问其道,不告,即杀之。数十年踞宋城门,鼓琴数十日乃去。宋人家家奉祀之。


寇先惜道,术不虚传。景公戮之,尸解神迁。历载五十,抚琴来旋。夷俟宋门,畅意五弦。


《王子乔》

王子乔者,周灵王太子晋也。好吹笙,作凤凰鸣。游伊洛之间,道士浮丘公接以上嵩高山三十馀年。后求之于山上,见桓良曰:“告我家,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巅。”至时,果乘白鹤驻山头,望之不得到。举手谢时人,数日而去。亦立祠于缑氏山下,及嵩高首焉。


妙哉王子,神游气爽。笙歌伊洛,拟音凤响。浮丘感应,接手俱上。挥策青崖,假翰独往。


《幼伯子》

幼伯子者,周苏氏客也。冬常著单衣,盛暑著襦,形貌秽异。后数十年更壮,时人莫知。世世来诫佑,苏氏子孙得其福力也。


周客戢容,泯迹泥盘。夏服重纩,冬振轻纨。作不背本,义不独安。乃眷周氏,佑其艰难。


《安期先生》

安期先生者,琅琊阜乡人也。卖药于东海边,时人皆言千岁翁。秦始皇东游,请见,与语三日三夜,赐金璧度数千万。出,于阜乡亭皆置去,留书,以赤玉舄一双为报,曰:“后数年求我于蓬莱山。”始皇即遣使者徐市、卢生等数百人入海,未至蓬莱山,辄逢风波而还。立祠阜乡亭海边十数处云。


寥寥安期,虚质高清。乘光适性,保气延生。聊悟秦始,遗宝阜亭。将游蓬莱,绝影清泠。


《桂父》

桂父者,象林人也。色黑而时白时黄时赤,南海人见而尊事之。常服桂及葵,以龟脑和之,千丸十斤桂,累世见之。今荆州之南尚有桂丸焉。


伟哉桂父,挺直遐畿。灵葵内润,丹桂外绥。怡怡柔颜,代代同辉。道播东南,奕世莫违。


《瑕丘仲》

瑕丘仲者,宁人也。卖药于宁百馀年,人以为寿矣。地动舍坏,仲及里中数十家屋临水,皆败。仲死,民人取仲尸,弃水中,收其药卖之。仲披裘而从,诣之取药。弃仲者惧,叩头求哀,仲曰:“恨汝使人知我耳,吾去矣。”后为夫馀胡王驿使,复来至宁。北方人谓之谪仙人焉。


瑕丘通玄,谪脱其迹。人死亦死,泛焉言惜。遨步观化,岂劳胡驿。苟不睹本,谁知其谪。


《酒客》

酒客者,梁市上酒家人也。作酒常美而售,日得万钱。有过而逐之,主人酒常酢败。穷贫,梁市中贾人多以女妻而迎之,或去或来。后百馀岁来,为梁丞,使民益种芋菜,曰:“三年当大饥。”卒如其言,梁民不死。五年解印绶去,莫知其终焉。


酒客萧綷,寄沽梁肆。何以标异,醇醴殊味。屈身佐时,民用不匮。解绂晨征,莫知所萃。


《任光》

任光者,上蔡人也。善饵丹,卖于都市里间,积八十九年,乃知是故时任光也。皆说如数十岁面颜,后长老识之,赵简子聘与俱归。常在桓梯山上,三世不知所在。晋人常服其丹也。


上蔡任光,能炼神丹。年涉期颐,晔尔朱颜。顷适赵子,纵任所安。升轨桓梯,高飞云端。


《箫史》

箫史者,秦穆公时人也。善吹箫,能致孔雀白鹤于庭。穆公有女,字弄玉,好之,公遂以女妻焉。日教弄玉作凤鸣,居数年,吹似凤声,凤凰来止其屋。公为作凤台,夫妇止其上,不下数年。一旦,皆随凤凰飞去。故秦人为作凤女祠于雍宫中,时有箫声而已。


箫史妙吹,凤雀舞庭。嬴氏好合,乃习凤声。遂攀凤翼,参翥高冥。女祠寄想,遗音载清。


《祝鸡翁》

祝鸡翁者,洛人也。居尸乡北山下,养鸡百馀年。鸡有千馀头,皆立名字。暮栖树上,昼放散之。欲引呼名,即依呼而至。卖鸡及子,得千馀万,辄置钱去。之吴,作养鱼池。后升吴山,白鹤孔雀数百,常止其傍云。


人禽虽殊,道固相关。祝翁傍通,牧鸡寄驩。育鳞道洽,栖鸡树端。物之致化,施而不刊。


《朱仲》

朱仲者,会稽人也,常于会稽市上贩珠。汉高后时,下书募三寸珠。仲读购书笑曰:“直值汝矣。”赍三寸珠诣阙上书。珠好过度,即赐五百金。鲁元公主复私以七百金,从仲购珠。仲献四寸珠,送置于阙即去。下书会稽徵聘,不知所在。景帝时,复来献三寸珠数十枚,辄去,不知所之云。


朱仲无欲,聊寄贾商。俯窥骊龙,扪此夜光。发迹会稽,曜奇咸阳。施而不德,历世弥彰。


《修羊公》

修羊公者,魏人也。在华阴山上石室中,有悬石榻,卧其上,石尽穿陷。略不食,时取黄精食之。后以道干景帝,帝礼之,使止王邸中。数岁道不可得。有诏问:“修羊公能何日发?”语未讫,牀上化为白羊,题其胁曰:“修羊公谢天子。”后置石羊于灵台上。羊后复去,不知所在。


卓矣修羊,韬奇含灵。枕石太华,餐茹黄精。汉礼虽隆,道非所经。应变多质,忽尔隐形。


《稷丘君》

稷丘君者,泰山下道士也。武帝时,以道术受赏赐。髪白再黑,齿落更生。后罢去。上东巡泰山,稷丘君乃冠章甫,衣黄衣,拥琴来迎,拜武帝,指帝:“陛下勿上也,上必伤足指。”及数里,右足指果折。上讳之,故但祠而还。为稷丘君立祠焉,为稷承奉之云。


稷丘洞彻,修道灵山。炼形濯质,变白还年。汉武行幸,携琴来延。戒以升陟,逆睹未然。


《崔文子》

崔文子者,太山人也。文子世好黄老事,居潜山下,后作黄散赤丸,成石父祠,卖药都市,自言三百岁。后有疫气,民死者万计,长吏之文所请救。文拥朱幡,系黄散以徇人门。饮散者即愈,所活者万计。后去,在蜀卖黄散。故世宝崔文子赤丸黄散,实近于神焉。


崔子得道,术兼秘奥。气疠降丧,仁心攸悼。朱幡电麾,神药捷到。一时获全,永世作效。


《赤须子》

赤须子,丰人也,丰中传世见之云。秦穆公时主鱼吏也,数道丰界灾害水旱,十不失一。臣下归向,迎而师之,从受业,问所长。好食松实、天门冬、石脂,齿落更生,发堕再出,服霞绝后。遂去吴山下,十馀年,莫知所之。


赤须去丰,爰憩吴山。三药并御,朽貌再鲜。空往师之,而无使延。顾问小智,岂识巨年?


《东方朔》

东方朔者,平原厌次人也。久在吴中,为书师数十年。武帝时,上书说便宜,拜为郎。至昭帝时,时人或谓圣人,或谓凡人。作深浅显默之行,或忠言,或诙语,莫知其旨。至宣帝初,弃郎以避乱世,置帻官舍,风飘之而去。后见于会稽,卖药五湖。智者疑其岁星精也。


东方奇达,混同时俗。一龙一蛇,岂豫荣辱?高韵冲霄,不羁不束。沉迹五湖,腾影旸谷。


《钩翼夫人》

钩翼夫人者,齐人也,姓赵。少时好清净,病卧六年,右手拳屈,饮食少。望气者云:“东北有贵人气。”推而得之。召到,姿色甚伟。武帝披其手,得一玉钩,而手寻展,遂幸而生昭帝。后武帝害之,殡尸不冷,而香一月间。后昭帝即位,更葬之,棺内但有丝履。故名其宫曰钩翼。后避讳,改为弋庙。闱有神祠、阁在焉。


婉婉弱媛,庙符授钩。诞育嘉嗣,皇祚惟休。武之不达,背德致仇。委身受戮,尸灭芳流。


《犊子》

犊子者,邺人也。少在黑山,采松子、茯苓,饵而服之,且数百年。时壮时老,时好时丑,时人乃知其仙人也。常过酤酒阳都家。阳都女者,市中酤酒家女,眉生而连,耳细而长,众以为异,皆言此天人也。会犊子牵一黄犊来过,都女悦之,遂留相奉侍。都女随犊子出,取桃李,一宿而返,皆连兜甘美。邑中随伺,逐之出门,共牵犊耳而走,人不能追也。且还复在市中数十年,乃去见潘山下,冬卖桃李云。


犊子山栖,采松饵苓。妙气充内,变白易形。阳氏奇表,数合理冥。乃控灵犊,倏若电征。


《骑龙鸣》

骑龙鸣者,浑亭人也。年二十,于池中求得龙子,状如守宫者十馀头。养食,结草庐而守之。龙长大,稍稍而去。后五十馀年,水坏其庐而去。一旦,骑龙来浑亭,下语云:“冯伯昌孙也。此间人不去五百里,必当死。”信者皆去,不信者以为妖。至八月,果水至,死者万计。


骑鸣养龙,结庐虚池。专至俟化,乘云骖螭。纡辔故乡,告以速移。洞镜灾祥,情眷不离。


《主柱》

主柱者,不知何所人也。与道士共上宕山,言此有丹砂,可得数万斤。宕山长吏,知而上山封之。砂流出,飞如火,乃听柱取。为邑令章君明饵砂,三年得神砂飞雪,服之,五年能飞行,遂与柱俱去云。


主柱同窥,道士精彻。玄感通山,丹砂出穴。荧荧流丹,飘飘飞雪。宕长悟之,终然同悦。


《园客》

园客者,济阴人也。姿貌好而性良,邑人多以女妻之,客终不取。常种五色香草,积数十年,食其实。一旦,有五色蛾止其香树末,客收而荐之以布,生桑蚕焉。至蚕时,有好女夜至,自称客妻,道蚕状。客与俱收蚕,得百二十头茧,皆如瓮大。缫一茧,六十日始尽。讫则俱去,莫知所在。故济阴人世祠桑蚕,设祠室焉。或云陈留济阳氏。


美哉园客,颜晔朝华。仰吸玄精,俯捋五葩。馥馥芳卉,采采文蛾。淑女宵降,配德升遐。


《鹿皮公》

鹿皮公者,淄川人也。少为府小吏木工,举手能成器械。岑山上有神泉,人不能至也。小吏白府君,请木工斤斧三十人,作转轮悬阁,意思横生。数十日,梯道四间成。上其巅,作祠舍,留止其旁,绝其二间以自固。食芝草,饮神泉,且七十年。淄水来,三下呼宗族家室,得六十馀人,令上山半。水尽漂,一郡没者万计。小吏乃辞遣宗家,令下山。著鹿皮衣,遂去,复上阁。后百馀年,下卖药于市。


皮公兴思,妙巧缠绵。飞阁悬趣,上揖神泉。肃肃清庙,二间愔愔。可以闲处,可以永年。


《昌容》

昌容者,常山道人也,自称殷王子。食蓬根,往来上下,见之者二百馀年,而颜色如二十许人。能致紫草,卖与染家,得钱以遗孤寡,历世而然,奉祠者万计。


殷女忘荣,曾无遗恋。怡我柔颜,改华标蒨。心与化迁,日与气炼。坐卧奇货,惠及孤贱。


《溪父》

溪父者,南郡墉人也。居山间,有仙人常止其家。从买瓜,教之炼瓜子,与桂附子、芷实共藏,而对分食之。二十馀年,能飞走,升山入水。后百馀年,居绝山顶,呼溪下父老,与道平生时事云。


溪父何欲?欲在幽谷。下临清涧,上翳委蓐。仙客舍之,导以秘篆,形绝埃,心在旧俗。


《山图》

山图者,陇西人也。少好乘马,马踏之折脚。山中道人教令服地黄、当归、羌活(独活)、苦参散。服之一岁,而不嗜食,病愈身轻。追道人问之,自言五岳使,“之名山采药,能随吾,使汝不死。”山图追随之六十馀年。一旦归来,行母服于家间。期年复去,莫知所之。


山图抱患,因毁致金。受气使身,药轻命延。写哀坟柏,天爱犹缠。数周高举,永绝俗缘。


《谷春》

谷春者,栎阳人也,成帝时为郎。病死,而尸不冷。家发丧行服,犹不敢下钉。三年,更著冠帻,坐县门上,邑中人大惊。家人迎之,不肯随归。发棺有衣无尸。留门上三宿,去之长安,止横门上。人知追迎之,复去之太白山。立祠于山上,时来,至其祠中止宿焉。


谷春既死,停尸犹温。棺阖五稔,端委于门。顾视空柩,形逝衣存。留轨太白,纳气玄根。


《阴生》

阴生者,长安中渭桥下乞儿也。常止于市中乞,市人厌苦,以粪洒之。旋复在里中,衣不见污如故。长吏知之,械收。系著桎梏而续在市中乞,又械欲杀之。乃去洒者之家,室自坏,杀十馀人。故长安中谣曰:“见乞儿,与美酒,以免破屋之咎。”


阴生乞儿,人厌其黩。识真者稀,累见囚辱。淮阴忘吝,况我仙属。恶肆殃及,自灾其屋。


《毛女》

毛女者,字玉姜,在华阴山中,猎师世世见之。形体生毛,自言秦始皇宫人也,秦坏,流亡入山避难,遇道士谷春,教食松叶,遂不饥寒,身轻如飞,百七十馀年。所居岩中有鼓琴声云。


婉娈玉姜,与时遁逸。真人授方,餐松秀实。因败获成,延命深吉。得意岩岫,寄欢琴瑟。


《子英》

子英者,舒乡人也,善入水捕鱼。得赤鲤,爱其色好,持归著池中,数以米谷食之。一年长丈馀,遂生角,有翅翼。子英怪异,拜谢之。鱼言:“我来迎汝。汝上背,与汝俱升天。”即大雨。子英上其鱼背,腾升而去。岁岁来归故舍,食饮,见妻子,鱼复来迎之。如此七十年。故吴中门户皆作神鱼,遂立子英祠。


子英乐水,游捕为职。灵鳞来赴,有炜厥色。养之长之,挺角傅翼。遂驾云螭,超步太极。


《服闾》

服闾者,不知何所人也,常止莒,往来海边诸祠中。有三仙人于祠中博赌瓜,雇闾,令担黄白瓜数十头,教令瞑目。及觉,乃在方丈山(在蓬莱山南)。后往来莒,取方丈山上珍宝珠玉卖之,久矣。一旦,髡头著赭衣,貌更老,人问之,言坐取庙中物云。后数年,貌更壮好,鬓发如往日时矣。


服闾游祠,三仙是使。假寐须臾,忽超千里。纳宝毁形,未足多耻。攀龙附凤,逍遥终始。


《文宾》

文宾者,太丘乡人也,卖草履为业。数取妪,数十年,辄弃之。后时故妪寿老,年九十馀,续见宾年更壮。他时妪拜宾涕泣,宾谢曰:“不宜。至正月朝,傥能会乡亭西社中邪?”妪老,夜从儿孙行十馀里,坐社中待之。须臾,宾到,大惊:“汝好道邪?知汝尔,前不去汝也。”教令服菊花、地肤、桑上寄生、松子,取以益气。妪亦更壮,复百馀年见云。


文宾养生,纳气玄虚。松菊代御,炼质鲜肤。故妻好道,拜泣踟蹰。引过告术,延龄百馀。


《商丘子胥》

商丘子胥者,高邑人也,好牧豕吹竽。年七十不娶妇,而不老。邑人多奇之,从受道,问其要。言但食术、菖蒲根,饮水,不饥不老如此。传世见之,三百馀年。贵戚富室闻之,取而服之,不能终岁辄止,慢矣。谓将复有匿术也。


商丘幽栖,韫椟妙术。渴饮寒泉,饥茹蒲术。吹竽牧豕,卓荦奇出。道足无求,乐兹永日。


《子主》

子主者,楚语而细音,不知何所人也。诣江都王,自言“宁先生雇我作客,三百年不得作直,以为狂人也。”问先生所在,云在龙眉山上。王遣吏将上龙眉山巅,见宁先生,毛身广耳,被发鼓琴。主见之叩头,吏致王命。先生曰:“此主吾比舍九世孙。且念汝家,当有暴死女子三人。勿预吾事!”语竟,大风发,吏走下山。比归,宫中相杀三人。王遣三牲立祠焉。


子主挺年,理有所资。宁主祠秀,拊琴龙眉。以道相符,当与讼微。匡事竭力,问昭我师。


《陶安公》

陶安公者,六安铸冶师也,数行火。火一旦散,上行,紫色冲天。安公伏冶下求哀。须臾,朱雀止冶上曰:“安公安公,治与天通。七月七日,迎汝以赤龙。”至期,赤龙到。大雨,而安公骑之东南,上一城邑,数万人众共送视之,皆与辞决云。


安公纵火,紫炎洞熙。翩翩朱雀,衔信告时。奕奕朱虬,蜿然赴期。倾城仰觌,回首顾辞。


《赤斧》

赤斧者,巴戎人也,为碧鸡祠主簿。能作水炼丹,与硝石服之,三十年反如童子,毛发生皆赤。后数十年,上华山,取禹馀粮饵,卖之于苍梧、湘江间。累世传见之,手掌中有赤斧焉。


赤斧颐真,发秀戎巴。寓迹神祠,澒炼丹砂。发虽朱蕤,颜晔丹葩。采药灵山,观化南遐。


《呼子先》

呼子先者,汉中关下卜师也,老寿百馀岁。临去,呼酒家老妪曰:“急装,当与妪共应中陵王。”夜有仙人,持二茅狗来至,呼子先。子先持一与酒家妪,得而骑之,乃龙也。上华阴山,常于山上大呼,言“子先、酒家母在此”云。


三灵潜感,应若符契。方驾茅狗,蜿尔龙逝。参登太华,自称应世。事君不端,会之有惠。


《负局先生》

负局先生者,不知何许人也,语似燕、代间人。常负磨镜局徇吴市中,磨镜一钱。因磨之,辄问主人,得无有疾苦者,辄出紫丸药以与之,得者莫不愈。如此数十年。后大疫病,家至户到与药,活者万计,不取一钱,吴人乃知其真人也。后住吴山绝崖头,悬药下与人。将欲去时,语下人曰:“吾还蓬莱山,为汝曹下神水。崖头一旦有水,白色,流从石间来,下服之。”多愈疾。立祠十馀处。


负局神端,披褐含秀。术兼和、鹊,心托宇宙。引彼莱泉,灌此绝岫。欲返蓬山,以齐天寿。


《朱璜》

朱璜者,广陵人也。少病毒瘕,就睢山上道士阮丘。丘怜之,言:“卿除腹中三尸,有真人之业可度教也。”璜曰:“病愈,当为君作客三十年,不敢自还。”丘与璜七物药,日服九丸。百日,病下如肝脾者数斗。养之数十日,肥健,心意日更开朗。与老君《黄庭经》,令日读三过,通之,能思其意。丘遂与璜俱入浮阳山玉女祠。且八十年,复见故处,白发尽黑鬓,更长三尺馀。过家食止,数年复去。如此至武帝末,故在焉。


朱璜寝瘕,福祚相迎。真人投药,三尸俱灵。心虚神莹,腾赞幽冥。毛赬发黑,超然长生。


《黄阮丘》

黄阮丘者,睢山上道士也。衣裘披发,耳长七寸,口中无齿,日行四百里,于山上种葱薤百馀年,人不知也。时下卖药,朱璜发明之,乃知其神人也。地动山崩,道绝,预戒下人。世共奉祠之。


葱蔼岩岭,实栖若人。被裘散发,轻步绝伦。含道养生,妙观通神。发验朱璜,告遍下民。


《女丸》

女丸者,陈市上沽酒妇人也,作酒常美。遇仙人过其家饮酒,以素书五卷为质。丸开视其书,乃养性、交接之术。丸私写其文要,更设房室,纳诸年少,饮美酒,与止宿,行文书之法。如此三十年,颜色更如二十。时仙人数岁复来过,笑谓丸曰:“盗道无私,有翅不飞。”遂弃家追仙人去,莫知所之云。


玄素有要,近取诸身。鼓、聃得之,五卷以陈。女丸蕴妙,仙客来臻。倾书开引,双飞绝尘。


《陵阳子明》

陵阳子明者,乡人也,好钓鱼于旋溪。钓得白龙,子明惧,解钩拜而放之。后得白鱼,腹中有书,教子明服食之法。子明遂上黄山,采五石脂,沸水而服之。三年,龙来迎去,止陵阳山上百馀年。山去地千馀丈,大呼下人,令上山半,告言:“中子安,当来问子明钓车在否。”后二十馀年,子安死,人取葬石山下。有黄鹤来,栖其冢边树上,鸣呼子安云。


陵阳垂钓,白龙衔钩。终获瑞鱼,灵述是修。五石溉水,腾山乘虬。子安果没,鸣鹤何求。


《邗子》

邗子者,自言蜀人也,好放犬子。时有犬走入山穴,邗子随入。十馀宿,行度数百里,上出山头。上有台殿宫府,青松树森然,仙吏侍卫甚严。见故妇主洗鱼,与邗子符一函并药,便使还与成都令乔君。乔君发函,有鱼子也。著池中,养之一年,皆为龙形。复送符还山上,犬色更赤,有长翰常随邗子。往来百馀年,遂留止山上,时下来护其宗族。蜀人立祠于穴口,常有鼓吹传呼声。西南数千里,共奉祠焉。


邗子寻犬,宕入仙穴。馆阁峨峨,青松列列。受符传药,往来交结。遂栖灵岑,音响昭彻。


《木羽》

木羽者,钜鹿南和平乡人也。母贫贱,主助产。尝探产妇,儿生便开目,视母大笑,其母大怖。夜梦见大冠赤帻者守儿,言“此司命君也。当报汝恩,使汝子木羽得仙。”母阴信识之。母后生儿,字之为木羽。所探儿生年十五,夜有车马来迎去。遂过母家,呼“木羽木羽,为御来!”遂俱去。后二十馀年,鹳雀旦衔二尺鱼,著母户上。母匿不道,而卖其鱼。三十年乃没去。母至百年乃终。


司命挺灵,产母震惊。乃要报了,契定未成。道足三五,轻驷宵迎。终然报德,久乃遐龄。


《玄俗》

玄俗者,自言河间人也。饵巴豆,卖药都市,七丸一钱,治百病。河间王病瘕,买药服之,下蛇十馀头。问药意,俗云:“王瘕,乃六世馀殃下堕,即非王所招也。王常放乳鹿,怜母也,仁心感天,故当遭俗耳。”王家老舍人自言:“父世见俗,俗形无影。”王乃呼俗日中看,实无影。王欲以女配之,俗夜亡去。后人见于常山下。


质虚影灭,时惟玄俗。布德神丸,乃寄鹿赎。道发河间,亲宠方渥。腾龙不制,超然绝足。


赞曰:《易》称太极,是生两仪。两仪生,然后有人民;有人民,然后有生死。生死之义著明矣。盖万物施张,浑尔而就,亦无所不备焉,神矣,妙矣,精矣,微矣,其事不可得一一论也。圣人仰则观法于天,俯则观法于地。日月运行,四时分治,五星受制于太微,监无道之国,吉凶预见,以戒王者动静言语,应效相通,有自来矣。天虽不言,然其变化云为,不可谓之无也。《周书》序桑问涓子曰:“有死亡而复云有神仙者,事两成邪?”涓子曰:“言固可两有耳。《孝经援神契》言,不过天地造灵洞虚,犹立五岳、设三台。阳精主外,阴精主内,精气上下,经纬人物。道治非一,若夫草木皆春生秋落,必矣,而木有松柏橿檀之伦百八十馀种,草有芝英、萍实、灵沼、黄精、白符、竹、戒火,长生不死者万数。盛冬之时,经霜历雪,蔚而不凋。见斯其类也,何怪于有仙邪?”余尝得秦大夫阮仓《撰仙图》,自六代迄今,有七百馀人。始皇好游仙之事,庶几有获,故方士雾集,祈祀弥布。殆必因迹托虚,寄空为实,不可信用也,若周公《黄录》记太白下为王公。然岁星变为宁寿公等,所见非一家,圣人所以不开其事者,以其无常。然虽有时著,盖道不可弃,距而闭之,尚贞正也。而《论语》云“怪力乱神”,其微旨可知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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